1948年12月23日,以东条英机为首的六名日本战犯被处死。东条英机自幼受军国主义思想和武士道精神熏染,曾宣誓:“在满洲的土地上粉身碎骨心甘情愿。”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是与希特勒、墨索里尼齐名的三大法西斯头目之一,是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亚洲、侵略中国的头号战争罪犯。在其出任日本陆军大臣和内阁总理期间,日本军队疯狂侵略、践踏亚洲10多个国家和地区,造成数以千万计的生灵涂炭。
东条英机的自杀闹剧
1945年9月7日,同盟国在东京湾的美国“密苏里号”战列舰上举行了日本投降签字仪式。随即,美国第八军登陆日本对其实施军事占领。9月11日,驻日盟军总部最高统帅麦克阿瑟将军签署了盟军的第一号逮捕令,下令立刻逮捕以东条英机为首的第一批39名日本甲级战犯。
战败后一直足不出户的东条英机预计到却又惧怕的时刻到了。东条英机非常害怕像墨索里尼一样也落个暴尸街头的下场,因而几天前他就为自杀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他让私人医生铃木用墨汁在他的左胸准确地标出了心脏的位置,军刀更是形影不离地挂在身边,就连他经常使用的烟斗里也塞满了剧毒的氰酸钾,他自认为是万无一失。
1945年9月11日下午4时20分左右,三十多名荷枪实弹的美国宪兵突然包围了东条英机的住宅,各国大批的记者也蜂拥而至。东条英机的卫兵打开大院门,宪兵和记者立即一拥而进,但是东条英机的楼门是紧闭着的。这时,二楼书房的长窗突然打开一条缝,露出东条英机霜雪般的微笑和被香烟熏黄的暴齿:“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你是东条大将吧?我们奉麦克阿瑟将军之命,请你到盟军总司令部报到。”克劳斯通过翻译说。
东条脸上的微笑即刻散去,硬硬地问:“你有公文吗?我要看公文。”“请你把门打开,我这里有文件。”克劳斯高高地举起逮捕令晃了晃。
东条英机的脸刷地严肃起来:“我就是东条英机,但没有政府的命令,我不与任何人见面!”克劳斯听后满脸愤怒,不耐烦地对翻译说:“快点告诉这狗杂种,别再耽误时间,赶快收拾一下跟我们走!”克劳斯说完就领着宪兵向楼门口跑来。
“哐”的一声,东条英机把二楼的窗户猛地关上。他明白,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而且刻不容缓。他快速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支0.32英寸口径的科尔特自动手枪。这支枪,是两年前德国法西斯头子希特勒送给他的。他从未使用过,他也没有想到,第一次使用这把枪,竟是对准自己的心脏!就在克劳斯少校撞开楼门的一刹那,楼上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响。克劳斯少校迅速向楼上跑去,并踢开二楼书房的门冲了进去。
东条英机摇摇晃晃地站在一张安乐椅旁,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他的左手还握着那支枪。克劳斯带人冲进房间时,冒着蓝烟的枪口正直直地对着他。克劳斯惊呼一声:“不要开枪!”东条英机并没有听见喊声,手枪却“啷”一声落到了地板上。他倒在椅子上,左胸血流如注。他的脸痛苦地抽搐着,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窗前的地板上还扔着一把短剑。
守在楼门口的人们本来都准备看美国人怎么把东条英机的尸体抬出来。但是,门口却出人意料地开来了一辆救护车,有个日本医生从车里下来就急忙冲进了屋里。
记者们随即不顾楼门口警卫的阻止,争先恐后挤进楼里争着拍照。东条英机歪咧着嘴,一脸痛苦的表情,他那撮小胡子却使他显得很滑稽。
4时29分,东条的嘴唇动了,有人开始记录东条的话。
“要这么长时间死,我真遗憾。”他小声说。
他的脸依然痛苦地抽搐着,但美国人看着他毫不同情。“大东亚战争是正当的,正义的。”他说,“我对不起我国和大东亚各国所有民族,我不愿在征服者的法庭上受审。我等待着历史的公正裁决。”
东条的声音大了一些,但吐字并不完全清晰。“我想自杀,但自杀有时候会失败。”子弹几乎一丝不差地从铃木医生在他胸部所标的位置穿进去,但是没有打中心脏。
当医务人员把东条抬起来时,他小声地说:“我没有朝脑袋开枪,因为我要让人们认出我的容貌,知道我已经死了。”
东条英机被送到横滨美军第四十八野战医院救治。为了让他活下来,美国士兵甚至还主动献了血。东条英机没死成,这似乎是天意。若是用自杀来逃避公理与正义的审判,那就太便宜他了。作为恶果仅存的世界三大元凶之一,东条英机必须活着,必须接受世界的公开审判,让世人了解侵略的真相并彻底粉碎日本军国主义体制。
东条英机自杀未遂,立刻就轰动了世界。作为军人出身的他在如此近的距离居然把子弹打偏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也许是由于他是个左撇子,也许他的心脏恰在开枪那一刹那收缩了,总之他的精确计划落了空。作为“生当不受囚虏之辱”的《作战条例》制定者,东条英机自杀未遂成了广遭世人嘲笑的一出闹剧。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世界,各国的新闻媒体都以很大篇幅作了报道。
与此相反,日本的报纸却大多只以三四段左右的文字将这一消息刊登在第一版的最下方。对此,美国的《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认为:日本报纸此举,表明东条英机及其行为“对日本人来说,只是已经失去了信用、被抛弃了的家伙的最后的耻辱”。
9月11日晚上,美军艾克尔勃格将军奉命前来医院探视东条英机的伤情。东条英机睁开眼睛,想鞠躬行礼。
“我快死了,”他说,“对不起,我给艾克尔勃格将军添了这么多麻烦。”
“添麻烦———你是说今天晚上还是说过去几年?”艾克尔勃格将军不无讥讽地问道。
东条并没服输,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回答:“今天晚上。”
在美国军医想尽办法的救治护理下,东条英机很快就奇迹般地痊愈了,后来他走上法庭时,显得又白又胖。
就在盟军大规模逮捕日本战犯之时,1945年11月20日,在德国纳粹发源地纽伦堡,欧洲国际军事法庭对纳粹德国战犯的审判拉开了序幕。纽伦堡审判向世界传达了一个清晰的信号:绝不放过那些发动侵略战争的罪人。
而东条英机也必将受到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严厉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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