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dmin1 于 2012-11-12 19:19 编辑
This is a ZT series. I like it very much. The original author is Felix_Tian. In order to let people in 国内 to read it, I post here. 清晨,和蓝妹妹相聚在一个由一位世界瑜伽冠军住持的道场,门口的大幅照片上冠军在晨光里拧着高难度的麻花,招贴版上的课程表排得很满,每堂课两个小时,学费150卢比,相当于三美金。 练功厅宽敞明亮,落地玻璃窗正对着舒流的恒河和叠嶂的群山,盘坐起来,万界空明,心灵涤荡。
世界冠军披了桔黄色的袍子坐在后面压阵,台上一个来自德国的女瑜伽师客串讲授如何在教授瑜伽的过程中避免学员受伤。这课程是为未来的瑜伽老师设立的,对我来说段位有点高,开始的动作还跟得上,后来老师传授徒手倒立的时候,就感觉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我的搭档是来自澳大利亚的J,他身材高大,腰肢像蛇一般柔软灵活;他语调轻缓,带尽了谦逊,那里面也透着蛇一般的百转轻柔;直视他的眼睛,分明能感觉到一股谦和背后的坚韧和容纳,这是很多练功人共有的气质。 在J的帮助下,我翻起双腿做了平生第一个徒手倒立,但只坚持了十几秒钟就不得不求救,于是J像拎小鸡一样把我倒着拎起。 J动作标准,技巧高超,在二、三十个年轻的学员里鹤立鸡群,他说他学瑜伽只有两年,这是第二次来印度修行。他的话燃起来我的希望之火,看来两年之后把自己拧成个大麻花并非可望不可及。 下课,我和蓝妹妹一边卷着瑜伽垫一边谈着心得,听到我们的谈话,一个亚洲女孩跑过来: “哎呀!你们是中国人,太好了,我好长时间没讲中国话了!” 她叫S,带着一副黑边眼镜,说话干脆利索,语速很快,一脸的青春洋溢。这是一个来自贵州的姑娘。 S美眉是辞了职出国旅行的,她住在这个道场全职学习一个月,除了练功还要学习瑜伽理论和瑜伽历史,她说白天的理论课十分枯燥,所以经常翘课跑出去玩。 我们谈起各自的旅途,S说她只有一个月的印度签证,课程完毕之后要去非洲做三个月的义工。蓝妹妹听了眼睛一亮,说自己也可以考虑去非洲边做义工边旅行。两个姑娘立刻滔滔不绝地交流起路上的心得。 站在这两个年轻的中国女孩中间,我左看看、右看看,默默无语。
Rishikesh的大街小巷里,穿行了很多瑜伽修行者,他们大都身着宽松的衣袍,背上斜背着一个放瑜伽垫的布袋,远远看上去像是仗剑走天涯的古代侠客。 在这些修行者中,有一类人特别引入注目,他们穿着长及脚背的白袍,头上缠着白色包头,背上的布袋上露出块白羊皮,他们的人数女多于男,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目光空视,步伐轻灵,用蓝妹妹的话说,那是在飘。 他们属于瑜伽的一个特殊流派,叫昆达利尼。昆达利尼的意思是大蛇,所以这个流派也叫做蛇王瑜伽或者蟠龙瑜伽。我的iPhone里有一段几年前下载的昆达利尼心法的3D动画:人体的中轴线上从会阴穴到百会穴绽开着七朵莲花,颜色花瓣各不相同,一条大蛇盘旋游走,顺着莲花螺旋冲关而上,直至百会,在那里大蛇游入太空,百会处万瓣莲花绽放,如盛开的烟花,连绵不绝,落英缤纷--那是三花聚顶的神仙境界。 这是一个非常难练的门派,有人练几十年仍不得其门,因此在世界范围内修炼的人十分有限,这次恰逢昆达利尼节,所以Rishikesh小镇上内功高手云集,到处可见白袍大仙们飘来飘去。
蓝妹妹说大仙们背的羊皮垫子说明他们可以打坐很长时间,他们飘忽的脚步是长期冥想的必然结果。 “我原来走路老是磕磕绊绊的,但在大山里打坐了十五天后,出来就觉得脚步轻了很多。那些练昆达利尼的都是冥想高手,自然走路像飘了”蓝妹妹说。 “你本来就快成大仙儿了,在大山里闭关修行好玩儿么?” “我去的是内观中心,在那里吃住都极其简单,全素食,学员间不许说话,只能写纸条,不许和人有眼神交流,每天要在自己的屋子里打坐至少二十个小时,什么都不做,只是冥想。” “你别说,印度人还是非常讲究精神上修行的,内观中心里绝大多数是印度学员。和我一起修行的有一个国内广东来的生意人,他说修行之后原来火爆的脾气改好了很多。” “十五天下来费用贵不贵?” “教学、吃住都是免费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都是义工。修行结束后随意捐款,这是一个非盈利组织,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你们美国也有,你应该去参加,很有意义,它是修行,不是宗教。” “那里可以自己做饭么?”我着实怕了印度饭。 “你想什么呢?那可是去修行!每天只有饼蘸糊糊” “ 那用不着等到修炼成道,我就先被饿死、直接成仙儿了。” “我来教你吧。”蓝妹妹热情地说。
下午,恒河边,风微凉,蓝妹妹披了她的厚羊毛长巾,开始向我传授内观心法。 “一切从观察自己的呼吸开始,排除一切杂念,用心灵观察自己的每一次呼和吸。” 蓝妹妹的话在风里听起来飘忽断续,一如那飘渺的心法。 “下一步就是要能观察到呼吸时空气流经上唇的感觉,进而观察到呼吸时空气流经上唇时候的冷热不同,然后想象上唇上的任意一点,要能观察到这一点的任何感官感觉。” 我闭上双眼试了一下,除了耳边呼呼的风,什么空气都观察不到。 “这仅仅是最基础部分,下一步要用意念扫描身体,从头到脚,扫描到每一寸,要观察到每一个部位的感官。再下一步要能扫描到意念所至的身体的任意一点的感官。到这个程度就比较深了。” “这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达到。” “可以,和我一起修行的印度同学有人达到,我只修到了前几步。” “看来修行无止境。” “是的,修行是一辈子的事情。”蓝妹妹说。 于是,在风里,我们一同闭上双眼,心如止水,开始静听自己生命的歌。 那是一首被我们忘却的歌,一直孤独地回响在寂静的殿堂,静听之下,它竟是如此简单,简单得如同婴儿的一个笑容;简单得如同一次伤痛。 时间开始粘稠。。。。。。
次日,恰逢蓝妹妹的生日,我们席地坐在一个满是大麻味的河边餐馆里,一边吃着煎蛋,一边交换着见闻。 “今天我又碰到了那个一天换一个客栈的日本美眉,她终于把她的房费从300卢比换到了75卢比。”蓝妹妹说。 75卢比相当于两瓶易拉罐可乐的价钱,约一块半美金。我们每天都可以看到那个孱弱的小姑娘背着一个比她高出一头的大登山包在搬家,好像她旅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坚定不移地找到最便宜的客栈。 “今天,我又在河边看到那个愁眉苦脸、每天找地方跳河的韩国美眉了。”我告诉蓝妹妹。 “那不是韩国美眉,是中国人,我有一次还和她一起上课来的,她有舞蹈基础,功底不错。” “我今天还遇到了那个一天换一个游伴的台湾美眉,昨天她的游伴是个帅哥,今天是个美女。” “真奇怪,蓝妹妹,你注意到没有?在印度绝大多数独行的背包客都是女孩?” “当然是这样啦!你才发现?不仅是在印度,上次我在埃及旅行时,碰到的独行背包客中十个有九个是女孩,都是被称为‘白骨精’的那种,只有一个是男孩,还是学阿拉伯语专业、利用假期去埃及练口语的。” “我们都嘲笑中国男人都跑到哪儿去了?难道不出门吗?难道不旅行吗?难道都去赚钱买房子去了吗?房子有那么重要吗?” 我汗颜,因为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男人真是一种可怜的动物,负重而短命,还被女人指手画脚。男人是钢,脆而易折;女人是水,无孔不入;女人还是橡皮泥,可化为万形而不失其质,女人们水银泻地般的适应性在方方面面都超越男人,比如背包行、比如异国婚姻。男人用坚强掩盖着孤独,用自傲遮掩着僵硬;自以为无坚不摧地征服了世界,却被女人轻拂兰花指化去。 在男女战争中,男人是穿着皇帝新衣的胜利者,女人是给胜利者披上新衣的裁缝。男人的可悲之处在于只知骄傲地攻城略地,自以为在征服,殊不知业已一败涂地。
“胡说!难道我不是中国男人?”我在为我的性别争取权益。 “可是像你这样跑出来的太少了!” “蓝妹妹,在路上你遇到像你这样辞了职、周游世界的女孩多不多?”我问。 “不是很多,不超过十个吧。” “那已经算不少了。”我黯然。
下午,我正在恒河沙滩上聚精会神地对着一头白牛取景,一回头,发现一只镜头正对着我,原来是S美眉蹲在后面。她拿了一台尼康数码机,比较独特的是用一只85/1.4作为旅行挂机头。不远处蓝妹妹坐在岸边东张西望,小镇并不大。 我们一起去看河边的Puja,这是落日之后的祭河仪式。 河边,各路宗师大仙高坐台上,遥对滔滔河水和立在水中的湿婆雕像,面色凝重;下面围坐着一群小僧侣,短发紫袍,一脸童真。各色的长袍、各色的包头、一色的空灵交织着在篝火中跳跃,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把古罗马的长老院搬到了恒河畔。 祭祀的高潮是由一位著名的昆达利尼歌唱家演唱灵歌和传递圣火。眼镜蛇形的圣火灯盏在千百双手里被争相传递,火苗跳动在无数瞳仁里,映出对神性的虔诚向往;小僧侣们拍手高歌,童声伴着涛声飘进黑色的山谷。
祭祀结束,我和两个美眉去一家S推荐的餐厅吃宵夜。询问S美眉是否来印度后曾经拉肚子,她说从来没有,而且她也和蓝妹妹一样随处吃喝,全不忌口。听得我十分郁闷。 餐厅的名点是一种油炸三角盒子,中间包了香蕉之类的各色糖心,相当美味。不过在连吃了三个之后,我的肚子又开始翻腾,情急之下竟然找不到手纸,于是遭到S美眉的严厉批评: “像你这种人出门怎么能不带手纸,不仅要带,还要带一整卷。” 我默默地从S美眉手里接过递过来的手纸,悲愤地下定决心: “男儿当自强!”
第二天的晨练还是选在世界冠军的道场,正当我屁股朝天正在做伸展运动的时候,有人在我背上拍了一下,从两腿之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倒立着的S美眉光着脚在飞奔,她头发湿漉漉的,在练功房的每一个人背上拍了一下,然后飞一般跑了出去。 下课后去找她,教练说S美眉已经结束了修行,启程去了非洲。 空荡荡的,我若有所失。 迄今为止我在印度近距离只接触了两个同胞,都是女孩,都是单身,都在国外独行,都做义工。。。。。。她们旅行得轻松如意,毫无滞塞做作;她们平实地行走、安静地看世界、朴素地享受着青春。看着她们的旅途,我不禁感觉自己的生命中似乎缺失了一环,缺少了一段无法弥补的经历,同时心里也冉冉升起一种感动。 我们这两代人经历了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天翻地覆的几十年,从鄙视物质享受到一切向钱看;从极端贫穷到爆发式的致富;从义无反顾地盲从到坚定地拒绝相信,中国社会和人心经历了跷跷板式的戏剧性转变。随波逐流地滑行在这畸形的两极间,大多数人都忘掉了生活中一个最重要的目的--精神上的富有和自由,以及为精神牺牲物质的勇气和远见。因此,我看到了太多的物欲横流、太多的道德失缺、太多的麻木不仁。一度,我曾经对那个亲切而又陌生的祖国心灰意冷,因为看不到这个古国从精神上再度凌风的希望。 现在,我看到了,在路上、在印度、在中国背包客中。 物质的世界有维度,精神的境界无边疆。 一切刚刚开始,一切充满希望! 从印度回来后,我在facebook上看到了S美眉在非洲做义工的一些照片,照片里是垃圾遍地、不堪入目的肯尼亚难民营。我还看到了S美眉在她的朋友间为非洲难民家庭和孤儿募捐的号召。她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果,她成功地用募捐到的钱给三十几个难民家庭买了小猪崽,两三年后这些小猪将长大繁殖,第一批收到小猪崽的家庭会把繁殖出的新的小猪崽捐给其他家庭。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好样儿的!S 美眉!
日子在飞快地过去,转眼已经在小镇呆了一周,又到了该启程的时候。 和蓝妹妹一起下山到火车站买好了票。回来时途经一个农贸市场,买了些菜,一小瓶橄榄油和一个塑料碗,告诉蓝妹妹晚饭不要在外面吃,我主厨。 来到印度之后,吃一直是我最头痛的问题,口味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不得不承认,随着自己年龄和手艺的增长,对入口之物的品质和味道越来越挑剔,印度菜对于原材料毁灭式的、一视同仁的烹调方法和大量添加的香料对我的食欲是极大的打击。另一个原因当然是卫生问题,在印度拉肚子是所有游客无法幸免的经历。在导游书中,对游客的建议中有一条是不要用自来水刷牙,因为自来水的消毒不达标,所以在外国人聚集的旅游区可以看到有的餐馆门前立着这样的招牌: “我们的做饭用水经过再次过滤”。 不过这并不解决问题,因为食品卫生问题存在于整个食物处理环节。在印度,餐具消毒是个不存在的名词,经常地,我在就餐前去洗手时看到黑乎乎的洗手池里堆满了金属盘,店家只是把这些在众人洗手水中泡过的盘子冲一下就再次投入使用。 我的胃并不如其他感官一样坚强,我的鼻子可以忍受无处不在的异味;我的眼睛可以忍受随处可见的排泄物;我的心理可以忍受恒河上漂浮的尸体,但是,我的胃却容不得处理不净的食物。因此,那个电热杯就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傍晚,蓝妹妹如约而至。 我的做饭工具只有一个电热杯、一个碗、一把多用工具刀和蓝妹妹从泰国带来的一双木筷子和一个木勺--对于背包客的旅途来讲,这已然够奢侈。 我先把几根茄子和几个西红柿用盐搓过,用开水烫过,去皮切块;在电热杯里把油加热,用葱花、蒜片炝锅,再加入一点豆豉--这来自那瓶在流亡藏人居住区买的老干妈,立刻,一股奇香在房间里腾起。加入茄子、西红柿翻炒片刻,再加入矿泉水,炖成一碗香喷喷的中国糊糊。 用电热杯煮了筒意大利面条,挑进菜卤,一碗中式打卤面大功告成。 再用电热杯烫了几根苦瓜,蓝妹妹把掏空的半个西瓜削平底做成一个碗,苦瓜切片,放入西瓜碗,加上蒜片和老干妈,拌出来的苦瓜不仅鲜美而且还带着西瓜的清香味道。 蓝妹妹挑了块茄子吹着气放入口中,深情地缓缓叹到: “哎!多久都没尝到这种味道的茄子了!” “可怜的孩子,在外面溜达的时间太长了!你最喜欢什么菜?” “蒸鱼” 蓝妹妹说。 “哈!这是我拿手菜之一。” 于是我们开始详细地讨论蒸鱼的技术细节,直讨论得口水横流,思乡情切。 “看不出你还是十项全能啊!”蓝妹妹说。 “蓝妹妹,你现在所看到的我的本事只是冰山之一角,九牛之一毛。” 人生经验告诉我,推销自己和做菜一样要讲究火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草草吃了几口,让蓝妹妹慢吃,我去上课。这是在Rishikesh的最后一天,我一口气选了三堂连课,分别是“初级瑜伽”、“中级瑜伽”和“冥想”。 蓝妹妹说我这是最后的疯狂,说这么密集的折腾身体会吃不消,随后发生的事情被她不幸言中,事实再次证明蓝妹妹在不远的将来成为大仙儿的潜力。 这是一个新找到的道场,漆成米黄色的房子也正对着恒河。 落日的熔金撒入窗棂,微风里带着河水的潮气,依稀的人声从河上飘来,夹着飘渺的歌。如同千百年间无数个美丽的傍晚一样,绿色的小镇坐在金灿灿的余晖里,看着生灵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流水般涌来、潮水般退去。无动于衷地,它目视着人们倏放的生命,聆听着他们渐远的歌声,自从古远,直到未来。 寻常往昔,灵气依旧。一代代,不变的,唯有江山。
瑜伽教练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眼睛大而有神,他不像其他教练那样亲身示范,只是动口不动手,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 还是同样的准备活动,我一哈腰,双手轻松地触地,看来一周的功夫没白费,筋骨已松。四下张望,看到侧后面的一个德国胖妞使了吃奶的劲,双手也仅仅耷拉过膝盖,摇摇晃晃地像个断了线的木偶。 “菜鸟”我在心里用鼻子哼了一声。 下课,众人蜂拥而出,蓝妹妹出现在门口,她说她把一大碗面条吃得底朝天,也来上课。 中级班只有三个学员,除了我们俩,还有一个来自英国的女护士。课程开始,教练更加心不在焉,玩儿着手机连口令都喊错,手机看腻了,开始和我们聊天。他不时走到我们中间纠正动作,很快,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我被教练弃而不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左右的两个女孩身上,频频问候,频频出手辅导。 蓝妹妹机警地开始和我讲中国话。 “啊?你们俩认识?”教练问。 “当然,我们是朋友。”我们异口同声。 于是,蓝妹妹也被放弃,教练开始专攻英国美眉,他的“辅导”是如此的明目张胆,连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一次,他“纠正”动作竟然是替英国姑娘提裤子。英国美眉压着气,几度拒绝他的“援手”。 也许看到我被冷落了太长时间,教练说我教你一个高难动作,说着,指导我身体仰弓,双手反向撑地,把身体弯成一个桥形。不用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做不出来,于是他双手提着我的腰,往下一放,瞬间,一阵剧痛从左手传来,我扑通一声仰摔在地。 我的左手大拇指关节原来就有个小包,这一段时间断断续续地在吃达赖喇嘛御医给开的大力丸,还未见效,这回竟又重伤在这教练手里。 下课,英国姑娘板着脸飞快地收拾好背包,夺门而出。我问蓝妹妹是否看出这教练是个流氓,她说: “当然,我从他辅导我第一个动作就看出来了,所以尽管很热都没有脱外套。” 曾经听说世界瑜伽之都里鱼龙混杂,这回算是见识到了。
下一堂的冥想课我们改到了另一家道场,上晚课的学员都不太多,只有我,蓝妹妹和两位两个日本姑娘。 教练年轻而认真,他关了灯,膝上搭了条薄毯依窗盘坐,远看像一尊纹丝不动的黑色雕像,背后恒河对岸的灯光泛来,依稀辨得到群星在窗玻璃上的眼睛。 我们盘坐在黑暗里,开始阖目注视着自己的呼吸。 世界变得沉静,时间在凝固,感官在隐去,思维成为空明,在这片寂静的黑暗里存在的唯有自己。 手上的疼痛阵阵传来,打坐的时间愈长愈难忍受,我开始心猿意马,加上要费劲去辨别教练浓重口音里的意思,后半堂冥想课基本在放电影中度过。 晚上回去,左手大拇指已经肿起,第二天早晨起来,情况更糟,大拇指肿得像根胡萝卜,不仅碰不得,其他几根手指一动就钻心地痛,整个左手基本是废了。
-------非旅游片与旅游片之间华丽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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