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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城还是扎根(上篇)
——北大荒知青故事(二十一)
四合院的闲人
现在看这个题目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几乎所有的知识青年都回到城市工作结婚,建立自己的家庭和成就事业。但对当年的热血青年们来说,是沉重而激动人心的话题。
从到北大荒的第一天开始,这样的讨论一直在进行。
到北大荒第二年初,那个冬天异常的冷和苦,连粮食都供不应求,更没有菜可吃。一天傍晚,刚刚修公路回来放下镐头,“邻居”(一条褥子俩被窝一个盖被)大春悄悄对我说:排长接到调令了。我奇怪地问:什么调令?去哪?大春长我三岁,性格内向,她看着我摇摇头,没有了下文。
那时女生住的地窨子是面对面树条编织的铺,离门最近的也是最冷的地方,睡着全连的精英——猴子、猫、老毛子、大个、维茜,对面是灵、岩、胖子,我和大春离她们很近。
每天下工后坐在一起吃晚饭,牙碜窝头(玉米原本是喂牲口的,有沙粒)眼里加满白糖,汤里飘着几片菜叶,仍没忘记侃大山,还有一台老式红旗牌收音机,伴随我们度过寂寞的寒夜。几位女四中的老初三和老高中的大姐姐们总有独特的观点和想法,尽管她们不少人是黑五类家庭,但在我眼里她们的学识人品和见解却是超一流的。对现实和未来都有出众的议论和想法,有时她们会躺在被窝里悄悄地说,让我这个十六岁的女孩更觉神秘。
排长是连队的主心骨兼领袖级人物,她独立好强,能干能说。在我们连队曾是工程二连(专门修建桥梁)时,立下汗马功劳,多次受到团里的嘉奖。
调令,却在这时递到她手中:某时某地到某部队入伍。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调令一下子把扎根边疆的豪言壮语,撕得粉碎。所有的人都心潮起伏、神情模糊、一派想往。当然很快都镇静下来,谁能有这种可能呢?
那几个晚上,我们围坐在一起听着大姐姐们的谈话,谈话由“该不该走”为主题,最后达到类似大辩论的方式。有几句话我至今还记得:
“荣,你真要走吗?”
“嗯,想来想去我还是要去当兵。”
“咱们不是说好要扎根边疆吗?这里落后需要我们啊!”
“可是,珍宝岛战斗随时会打起来的,当兵也是保卫国家啊!”
“你知道吗?你走了,会给连队带来多大的影响?”
“我知道。”
“你这是背叛!你知道吗?”
“我知道。”话音低了下去。
无语……。
大概一周以后,排长走了,大家默默地看着她背着行囊,在白雪皑皑中迈着不轻松的步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连队。有一股冷风一下子吹进我的胸口,很冷很冷。不久,我给父亲写了封长信,请求当兵。当然,这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不过扎根边疆的想法却在那一天,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四年后第一次探亲 北京火车站留影
2009年8月写于华盛顿DC
2011年10月修改于北京
iLancet: "这个调令一下子把扎根边疆的豪言壮语,撕得粉碎。"
"不过扎根边疆的想法却在那一天,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I don't buy it either。
...
iLancet: i do not know what you talk about. I believe you do not know what you talk about too.
iLancet: 闲人是当事人,连她似乎之前都没理解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理解。
我要跟梁晓声谈就能谈起来了,他应该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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